皇后见是沈琏稍稍收敛些怒气:“你怎么来了?”
沈琏避开地上的碎片,对一旁的宫女道:“都先退下吧。”看着宫女依次退下才不慌不忙的走到皇后身边:“皇后娘娘这是动了哪门子的气?”
皇后叹一声:“都怪本宫无能,让那个嘉嫔占尽风头,当初你与她闹的如此不堪,本宫还劝你放宽了心,现在才明白一切都是她太过卑鄙。”
沈琏伸手捡起就近的一块碎片,指尖在碎片的边缘游走,皇后见了忙道:“这是做什么,当心划破了手。”
沈琏笑的十分清冷:“皇后您看,我的手在碎片边缘,看似危险但是倘若我用力合适,且不会伤着自己。”
皇后疑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沈琏轻轻凑到皇后耳边:“皇后,如今嘉嫔身边都是能帮衬的人,林选侍、徐才人,虽说都是分位不高,可这后宫里头,如今皇上能看上眼的,不多,娴嫔刚刚去了,她们的分位早晚要晋上来,就算皇上不提,嘉嫔为了自己也会提的。”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
沈琏继续道:“且不说旁的,这次裴容的事情就能让大家看出来,皇上如今对嘉嫔的喜爱有多深,婢女做义妹还指婚太医,这简直就是后宫里头绝无仅有的事情。”
说着沈琏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妾身还听闻安歌自从皇上褒奖以后,性情大变,争权好胜,先帝在世忌讳的就是他们家,听闻当年还有搀和进政变过。皇上仁慈有意提拔,结果安歌不识好歹。”
皇后警惕的望着沈琏,那眼神仿佛是要把一切看穿:“安歌是溧阳王举荐,你想拖他下水?”
沈琏转过身去,眼中闪闪有些泪光:“皇后母族想必外头的情况也知晓一二,安歌自从立功后备受皇上重用,逐渐掌权,已经开始不把溧阳王放在眼里,洵阳王看似低调,但是听说暗度陈仓,只是可惜一直抓不住把柄。”
“哼”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一个
小小的洵阳王,本宫倒要看看一家子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至于安歌,你放心,皇上不会用他太久的。”
沈琏凑过脸来:“其实惠婕妤的父亲倒是可以用用。”
皇后斜了她一眼:“你还担心这一点本宫不知道,徐才人要想在宫里安稳生活,就要看她父亲在外头怎么做事了,人在惠婕妤父亲的手底下,还怕他女儿在宫里怎么样么?至于,林月,那更加不用说,一个区区宫女出生。倒是裴容这事儿,本宫心里不痛快。”
“皇后娘娘,妾身多嘴一句,裴容这事儿不如顺水推舟,嘉嫔现在是风头正足,要是皇后您表现出什么不满,皇上那头也不好说,毕竟这事儿是皇上点头的。这风口浪尖上,皇后您就权当是可怜他们,换皇上一个舒坦。”
楚芮思前想后,纵然心中百般无奈,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裴容和元太医终于还是低调晚婚,虽然裴容被指为嘉嫔义妹,但到底是罪臣之女,元家始终不太乐意,但因为是皇上指婚,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倒是裴容完婚后依旧在宫里伺候,皇上在后宫里给他和元太医指了间屋子作为新房,这倒是当朝第一次。
出人意料的是皇后差人送了大礼以表祝贺。嘉嫔看着那厚重的贺礼冷笑着让裴容且收下。
后宫一时间均以咸福宫为首,嘉嫔、林选侍、徐才人等人备受皇上恩宠,皇后倒是沉寂了不少,几乎不到重大节日都不见踪影,总在在宫里陪皇子,皇上隔三差五回去看望看望她,但从不留宿,皇后倒是体贴从无半点怨言。
史婕妤身体初好常常回去咸福宫坐坐,提起这些事她总是淡淡一句:“山雨欲来罢了。”
入冬的半夜,徐才人突然披头散发闯进史婕妤的宫里,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史婕妤本是晚睡,见她衣衫都未整理好,连件大衣都没穿就跑过来,严寒之下冻的瑟瑟发抖,连忙唤人到来热水,并给她披上衣服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慌成这样?”
徐才人断断续续道:“姐姐救救家父。”
“到底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如今急也没用,说清楚了,我们才能从长计议。”史婕妤一听知道事态严重,连忙正色道。
在史婕妤的搀扶下徐才人才从地上站起来,坐在软塌上:“家父在惠婕妤父亲手下做事,本来相安无事,家父为人耿直,但凡自己经手的事情向来秉公无私,可今天宫外头传来消息说,家父因为贪污被惠婕妤的父亲扣押,还说证据确凿,就等着择日终审了。”徐才人泣不成声。
史婕妤娥眉紧蹙:“这种事情岂是他说终审就终审的?还有,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父亲贪污?”
徐才人哽咽道:“说是在我父亲房里发现了私藏的银两,并且还有人指证父亲。”
史婕妤想了想:“你且歇下,明日我们去趟咸福宫。”
徐才人此时哪里还能睡得着,史婕妤见她心神不宁,放心不下,就留在她在自己房里宿了一夜,第二天二人冲冲赶去咸福宫。
瑶月见了二人一道过来惊异不已:“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大早一道过来?”
史婕妤怕徐才人情绪失控,抢着道:“姐姐不知,昨日徐才人听闻他父亲被惠婕妤的父亲扣押,还说是找到了受贿的证据,如今徐才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特来向姐姐求助。”
徐才人泪眼婆娑跪在地上:“姐姐,您救救我父亲,他不会受贿的,一定会有人冤枉了他。”
瑶月扶起她:“此事急不得,既然抓了你的父亲,那就说明惠婕妤父亲早就做好了诬陷他的准备。现在贸贸然去喊冤,非但抓不到对方的马脚,还容易中了他人的圈套。”
“那姐姐的意思是?”徐才人擦了一把眼泪。
瑶月想了想:“先保命要紧,今晚皇上会过来,我借机探探口风,只要能先保住你父亲的命,后面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是是是,多谢姐姐。”徐才人千恩万谢才肯作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