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李建成遗孀

魏叔玢和柴璎珞同坐的卷蓬车,厢侧开有明窗,以一层半透帷帘遮住,车内人能隐约看到外面景象,车外人则不容易望进来。魏征宰相在车窗外一发声,还在逃家的魏叔玢吓得直抖,缩在窗边厢板上,恨不能蜷成一只壁虎。

柴璎珞也向她使了个眼色,自己掀起一角窗帷,将头脸半伸出外,回应:

“魏相万福。”

魏征象是出南宫门后骑马绕过来等在这里的:

“某奉敕旨,去查临汾县主一案,须得到感业寺踏勘事发地、问讯相关人等。禁寺内闱,行事不便,还请上真师同行协助。”

感业寺里全是妇女,其中还有王妃、县主等身份较尊贵的,由他魏宰相象提审犯人一样拎来当面问话,十分不妥。柴璎珞既然有查案副使的身份,与之同行帮办这事理所应当,只是……魏叔玢要怎么办?跟着一起去?那一露面还不被父亲抓回家里打个半死?

就算不露面,魏征也不会忘了找柴璎珞要女儿。果然,等女道士答应同去感业寺后,车窗外冷冷的声音又问:

“不知小女是否仍羁留感业寺内?在外一夜,那娇惯不孝女可想明白了?”

这话听得魏叔玢直想哭。柴璎珞一眼也没往车里瞧,依然扬着俏脸,笑靥如花:

“看魏公说的,太过谦了。皇后今早已经接见了令爱小娘子,很是夸赞她守礼懂事呢!玢娘也说了要在紫虚观为母亲斋戒祈福、助我修撰医书,皇后一一准许,已着人把玢娘送回紫虚观里去了。”

……这算假传圣旨当面撒谎吗?

魏叔玢在立政殿里确实向皇后奏请了去紫虚观学医,皇后的反应可完全算不上“准许”,事实上她只对柴璎珞说了句“这些事你自去处置吧别惹麻烦”。女道士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也不管能不能说得通、魏宰相会不会相信……而她也没再给魏征反驳机会,用皇后懿旨堵话回去,便缩身回车内,向着另一侧车窗外的长大身影骑手发话:

“杨大!十四郎随驾回大安宫,你跟着魏相去查案啊……也好。上回给你说亲的那家小娘子,你听见新消息没?”

魏征骑在马上,是随着车厢左侧而行。车厢右侧窗外传来杨信之疑惑的声音:

“哪家小娘子?”

窗外人影晃动,高大的身子似是在马上弯腰,脸贴近了车窗。柴璎珞又掀开这边窗子的帷帘,回应他:

“那天在车里那个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五姨和五姨夫倒都没说什么。”

她脸向外面,眼风一撇一指,示意杨信之车内有人。杨信之“哦”了一声,半张脸在窗外晃了几晃,大概看到了车内景况,顿了下才回:“我也没什么想头,随意了。”

这一对表姐弟默契十足,言谈间已将贴在车壁上的魏叔玢窘境交代清楚,隔在车厢另一边的魏征却毫无知觉。此后一路上,柴璎珞都在不断与杨信之交谈,一直到感业寺门外,都没再给魏征插话机会。

牛车一停,杨信之抢着上来拉开车门,柴璎珞则迅速跳下车,迎向下马的魏征:

“魏公请随璎珞来,先去看一看一娘生前居所吧?也是她最后的陈尸地,可能她的遗体现在仍然停厝在那里……”

魏征应了声“有劳”,脚步声渐远。魏叔玢松一口气,轻悄悄地溜下车门,发现杨信之仍站在车边,高壮身躯正好将她挡得严实。

转头看看四周,牛车是停在了佛寺大门外。她能暂时找个什么地方躲一躲,逃开父亲的眼光呢?

“杨大郎!”

父亲的声音从大门里传出来,吓得魏叔玢又是一个哆嗦,双腿酸软,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杨信之腰带铊尾。

这一声招呼是示意杨信之跟他们一起进门。杨信之应答一声,慢慢地开步走进感业寺。魏叔玢吓得没了主意,只躲在杨信之身后,亦步亦趋地也跟了进去。

要不是杨信之比魏叔玢身型大上三四圈,这套人肉障眼法还真没那么好使。

柴璎珞带着魏征,步速很快,径直往东厢房去,边走边向杨信之叫:“信之你去大殿,叫人布置个问讯间,搬一座屏风隔开内外,再让人去请郑娘子杨娘子带几个大点的小娘子过来说话……”

语声越来越远,杨信之连连应答,保持着面向东厢房的方向,以螃蟹横移的姿势,掩护身后魏叔玢,一起挪步进了大殿。

这座五间九架的重檐歇山顶屋宇本是原齐王府的正堂,此刻早改成佛寺正殿。高大的弥勒佛像在北壁前盘膝端坐,供案上、供案前堆叠陈列着布帛、屏帐、丝绦、锦帘、褥席、酒食、漆案、妆奁、金银器等物事,是柴家娶亲送来的彩礼和内廷赏出的临汾县主嫁妆。

柴璎珞命在大殿里收拾出一个隔间,做问讯用。这里面地方虽大,物事实在太多,布置起来麻烦。杨信之叫来几名下人,魏叔玢也帮着指挥,挪移屏风、行障、坐床、暖炉,还没弄完,就听父亲和柴璎珞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大殿门口走过来。

怎么这么快?

魏叔玢本想帮完忙,自己溜出大殿找个偏僻角落藏起来,等柴璎珞与父亲分手后带自己回紫虚观的,这下又被堵在了大殿里。左右看看,没什么合适藏身处,倒是杨信之发现西墙边有一套行障靠墙撑放着,上前掀起一条障帛,示意她躲进去。

这杨大郎虽长大魁梧,倒挺擅长玩捉迷藏的……魏叔玢钻进障帛里站好,抬头瞅见杨信之眼中的关切,胸口蓦然涌上一阵暖意。

她逃婚出门,说起来倒霉凄惨,但先后遇上的柴璎珞、李元轨、杨信之乃至长孙皇后,都在或明或暗地袒护着她,甚至不惜为此得罪当朝第一宰相魏征。以此而论,她又算是运气很好了。

之前她也曾暗自疑惑。如果说柴璎珞肯出手帮她,是因为自己那被父母尊长操纵的悲惨婚史,对她有感同身受的怜悯,李元轨和杨信之这两个男子又是因为什么?

从立政殿来感业寺的路上,听柴璎珞讲了这一对少年主仆的身世经历后,她才隐约想到,这两人对“父母尊长操纵”这事只怕厌恨更深。早间在一娘闺房外,杨信之也无意漏嘴说了句“世间父母大多如此”,应当也是深有感触。

魏叔玢仰脸望着杨信之,看他高大雄壮的身躯,英武面容上温和的笑意,想着他原本是弘农杨氏高门郎君的原配嫡长子,又生得如此仪表出众口才便给,本来前途无量,却阴差阳错地成了公主府的外生庶子,要在身份尊贵的后娘手底下讨生活——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已养出一番善解人意八面玲珑的本事,后娘赏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杨信之向魏叔玢笑了笑,一松手,垂下的幕布正将她的苗条身子挡个正着。几条布帛之间缝隙很大,魏叔玢从中觑出去,见杨信之转出已经安放好的大屏风,迎出殿门外。

门外人声略嘈杂,脚步声与说话声行近,魏叔玢竟又听到了吴王李元轨的声音:

“……太上皇沉睡未醒,主上和三姐夫他们还在大安宫里等着,我告了罪先出来,陪魏相查案要紧……”

大安宫在禁苑最西头,苑里可以跑马,他疾驰过来倒也快捷。说着话,几个男子转进了大屏风后,只有柴璎珞一人留在屏风西边,提裙坐到屏风前的坐床上。

殿中摆开的问讯场如下:

南门内,大屏风顺东西方向放置。屏风以西,窗下放了两具坐床,是柴璎珞和接受质询者的座位,魏叔玢隐身的行障也在这里。入殿女子进门后转过一道侧屏,走入这方天地,问完话再原路退出。

大屏风以东,魏征与李元轨、杨信之端坐听声,也可出言询问,但始终见不到答话的妇女身容——自然也看不到魏叔玢。几人坐定后,魏征先出言询问,却是向柴璎珞问话:

“请问上真师,这场婚礼,近期是谁提及而且定下时间、举办地的?”

柴璎珞回答:

“是皇后——去年重阳节那天,大射礼过后的团圆宴上,皇后向太上皇提起,感业寺里还有上皇十一个孙女,陆续到了出嫁年纪,大部分也早就订亲,该议行婚礼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一娘。一娘今年已经十九岁,早该与哲威完婚嫁入我家,不如趁着有司备办东宫纳妃大礼,仪仗器具方便,依次操办了这一串婚事……”

柴璎珞说话如办事,理路清楚、口齿利落,说完婚礼缘起,又说皇后如何委派她收拾整顿感业寺内外、筹划婚礼过程、备办嫁妆奁箱、迎送贺客往来,又说昨夜新郎官行亲迎礼,她如何指挥寺中婢仆阻弄女婿出难题、如何堵门点火、如何埋下伏兵对付杨信之等越墙小贼……一直说到她听见东厢尖叫,赶过来发现一娘悬在梁上。

她几乎全程都不动感情,只在最后说到大弟哲威第一次面见新妇,就是一张已死的脸容,鼻音才稍重了些,停口深深吸一口气,又向魏征讲了发现一娘尸身后的四处疑点,他们几人昨夜关于“自杀还是谋杀”的争论,魏征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随后请进正堂来的,是这感业寺名义上的主事者,前太子息隐王遗孀郑氏。

魏叔玢听母亲说过,郑氏小字观音,出身荥阳高门,太上皇父子入长安后纳为前太子姬侍,后生下建成长子承宗,册为皇太子妃。这位本来预定母仪天下的未来皇后,虽不象海陵王妃杨氏那般未嫁前已艳名满京都,但也生得端丽温婉,与前太子琴瑟和谐颇受敬重。

而今经过九年禁寺幽居,她在光化天日下静悄悄走入众人视线中,魏叔玢竟只能想起一种形容——

身如槁木,心若死灰。

她入唐后才出嫁册妃,按说年纪不老,大半头发却已苍灰。一双眸子冷冰冰的毫无生气,面对众人的迎接与解释,只欠身回礼、一语不发坐下,似是已准备好回答任何问题、面对这世间的任何荒谬差迟。

一娘与柴家的婚礼,她也是去年秋天听有司告知的,这自然是主上仁德、柴氏重义。她自己德薄才寡,办不得这等大事,多亏皇后指定上真师前来帮忙,这几月全靠她每日忙碌辛苦。

昨日下午皇后临幸,上午有宫官来传令。她和海陵王妃杨氏带女儿们准备迎驾,思虑不周,穿戴不当,罪过深重。皇后千岁起驾时出言提点,才临时去换了翟衣,想来惭愧无地。

皇后凤驾离去后又做些什么?不,并没有回西跨院自己房内换衣,一直在这殿上佛前跪经,为先夫和自己的罪孽积赎,为一娘祈福。花树翟衣都是侍娘拿来的,也是在这殿上服侍她穿戴。迎亲队到正门外催妆时,她才整好衣装,出了殿门,叫贺拔保母去东厢看看一娘准备得怎么样了……

魏叔玢想起昨晚,自己确实曾见佛殿方向走出一个侍娘,掌着灯匆忙跑向东厢房,随后发现了一娘吊在梁上的尸身。原来那就是一娘的保母贺拔氏,而且是郑妃派过去的。

郑妃所尽到的做母亲的责任,大概也就止于此了。除此之外,她没看到、也没听到任何异样动静,除了佛前的香炉经文,没有任何人事曾引起她注意。

昨晚院内有无生人面孔?昨日婚礼人多事杂又有来客,生人自然是有的,但安排妥当,没什么异状。

一娘的平时性情、近日反应、可曾说要寻死写遗书的话?这孩子安静乖顺,又是长姐,平时都帮着照顾妹妹们,很懂事,没什么特别。她日常起居有保母照料,妾不大管,也说不出什么。不,没听过任何寻死之类的话。

如此这般。一大番话问下来,郑观音连眉尖也没动过一下,白得近乎透明的瘦脸上纹路平顺,声音轻轻淡淡、波澜不惊。这一身荆钗素衣跪坐在南窗下的女子,全身被正午阳光笼罩,眉目清楚颊廓分明,却仍飘忽得象个幽魂。

在回答魏征的最后一次提问时,她终于显现出了一丝生人气。魏叔玢觉得父亲在屏风外提这问题时也颇为难,声音半吞半吐:

“恕某无礼——临汾县主生于武德二年,与故太原王同年,那么……并非郑娘子亲生了?”

郑观音稍稍抬起一点脸,面孔线条总算有了点变化,声音却还是冷淡的:

“不错。”

“敢问县主侍奉嫡母是否尽心尽孝?”

“如事亲生。”前太子妃顿了下,“魏公在武德年间曾仕东宫,可曾听说过妾对任何非已出儿女有不慈传言?那时尚且如此,入感业寺后,母女同命,当然更加亲爱。”

没人能反驳她这说法,理路很明晰也很有说服力,不愧是曾经准备立为皇后的人。如果说当年在东宫,皇太子的妃嫔儿女间还有争宠夺位的必要,现在是寡妇带孤女被囚禁——或者说软禁在这荒凉院落里,还有什么值得内斗的?

也未必没有……魏叔玢忽然想起昨晚见到的那一表人材的柴家大郎,那算不算李一娘所有的贵重物呢?

柴家与李建成家,似乎有续婚约的传统。柴璎珞的李家未婚夫死了三个、续订了三次,那么这次柴哲威的未婚妻死后,会不会也续订婚约,再娶一娘一个妹妹?

郑观音和女儿们都被软禁在这不见天日的感业寺里,估量她们也再找不到比柴哲威更好的乘龙快婿如意郎君了。一娘不是郑观音亲生,未必受她真心疼爱,也许弄死一娘后,她亲生的女儿,就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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