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怀春少女的笔迹

“起晚了,坐车太慢,我得骑马去感业寺。阿玢你能么?”

“呃……路途不远,应该不会掉下来吧……”

魏叔玢当然是会骑马的,但当她在静玄扶持下认镫扳鞍上马,瞥眼见柴璎珞连踩踏上马石或奴婢都不用,左腿一起右手一勾,整个人飞身翻上马背,连宽袍大袖的道姑衣装都没妨碍身手,不禁为自己能否跟上她马速而忧虑。

还好,从紫虚观到感业寺当真不远。二女带着几个婢妇纵马奔驰,不过一顿饭功夫,就遥遥看见了感业寺的乌头门。那门上前几日还披红挂彩、一副发嫁新妇的喜庆气氛,如今已全换上素白麻布,喜事直接变丧事。

院内的佛殿厢房等处自然更形萧索。一娘出嫁那晚,在佛殿前地面上点起的三堆大火,还剩不少焦炭枯柴没来得及清走,胡乱推到两边为棺厝出门让路。寺内的仆役奴婢似乎人数少了很多,除门外角楼上仍有卫士站立当值,魏叔玢跟着柴璎珞一路从寺门走进西跨院,只有一两个婢妇开门洒扫。

前太子李建成妻女居住的西跨院里,人倒不少。息隐王正妃郑观音为首,下剩四女都素服出迎,连带侍婢仆妇,黑压压站了一院子。郑妃敛衽万福:

“罪妇恭迎皇后懿使。小女及奴婢全部在此,请上真师任情搜检。若有甚干碍物,由罪妇一身担承罪责。”

衣袖一挥,吱呀呀哗啦啦,正屋、东厢、西厢所有房门被婢妇同时拉开,声势震人。魏叔玢一惊之下,看见四个县主都神色惶惧,最小的那只有十岁左右的女娃往郑妃身后直躲。柴璎珞也怔了一怔,忙道:

“大舅母别误会。璎珞并没奉旨搜检,只是来看看一娘有什么心爱私人物事,拿走随她一起去了,就是个告慰逝者的意思。他人的卧房,璎珞自然不便擅入。门都关上吧,天怪冷的。”

她这边说着,带来的婢妇便忙上去关正房门。郑观音冷冷看着,也不阻拦,只道:

“一娘平日带着她四妹住东厢,剩的物事都在那房里,上真师请自便。”

转身要回上房,一顿后又转回来,问:

“一娘下葬的日子可已定了?是否归附隐陵?”

武德九年当今天子诛杀兄弟之后,追封长兄建成为息王,谥“隐”,四弟海陵王元吉谥“剌”,二人及被杀的十个儿子均葬在长安城西的高阳原,起了一片坟茔,城内还有祀庙,规制逾常,人们口头常呼那一片墓地为“隐陵”。郑妃这是问一娘是否跟她被杀的兄弟一样,陪葬在父亲墓侧。

“家父已上表获诏许,一娘以柴氏嫡子新妇身份,入葬咸阳原我柴氏祖茔。”柴璎珞回答。

“一娘已封县主,份位虽不高,到底是皇室宗脉……”

“先母也葬在柴氏祖茔。她是开国元后亲生公主,明德有功,获谥为‘昭’,加前后部羽葆、鼓吹、大辂、麾幢、班剑四十人送殡、虎贲甲卒挽柩,”柴璎珞挑着眉看大舅母,“一娘是先母长子的新妇,送殡过去也会葬在先母身边,一切仪制自依县主礼,我家不会亏待她。”

这话堵得严实,郑观音也无可再驳,冷着脸又福了一福,转身带女儿回进自己卧室。

吁出一口长气,柴璎珞和魏叔玢进了东厢一娘的旧卧,一面察看,女道士一面抱怨:

“大舅母真是疯魔了。出事前还好好的,我在这院里忙东忙西那么久,累得瘦了好几圈,她脸色后来也好看了些,都肯当面叫我‘璎娘’了。这一出事,她又把气撒在我头上,人又不是我杀的!况且一娘生前,她做嫡母的也未见待庶出女多好,死后处处挑刺,又有什么用?”

说不定郑妃是受一娘之死刺激,想起了曾经先后与柴璎珞订婚的三个儿子,特别是她亲生的太原王承宗,所以看这差点当了自己儿妇的女道士特别不顺眼……魏叔玢想着,随口安慰柴璎珞几句,仔细察看一娘的闺房。

这少女闺房……可真够冷清的。

魏叔玢进过一娘在正院待嫁时居住的卧室,那屋子虽也不奢华,房梁什么的都露在外,到底是新油的门窗板壁、地毯床幔炭炉屏风都新崭厚重,团花红锦被褥颇有喜气。

而一娘之前住的这卧室……怎么说呢。窗子是新糊过的,卧床坐具书案箱架也都算结实齐全,地上还立着一只大铜炉,家具是不缺什么,就是看着粗陋没人照管,缺乏烟火气人情味。刚才郑妃说,一娘的四妹还住这里,自然也带着保母仆妇,房中却仍荒芜若此。

“她姐妹也是可怜。上年冬天我进这寺院的时候,两个跨院的屋子,窗纸都两三年没换新过了,破洞太大就胡乱拿柴草旧布遮上,”柴璎珞也叹了口气,“大舅母的睡床折了一只床脚,没处修补,去挖了几块砖石勉强垫着。我实在看不过眼,借着办婚事,该补该换的都叫殿中省来人给弄了一遍。”

“璎姐仁义厚道。”魏叔玢赞叹。

“二妃十一县主的供养都有份例,皇后每年也关照,粮食肉菜、针线布帛、过冬柴炭这些大件物事不至于短少,可人情势利,要内官们细心管顾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是强人所难。”柴璎珞叹道,“我也管不过来那么多,就说焚香这事,日常我们都惯了。一娘出嫁那天下午,皇后要驾临,我叫一娘点上香熏一熏屋子,她就那么傻愣愣的看我,竟不知我在说什么。一问,敢情这九年,就从来没人给感业寺送过香料!她进寺时还小,早忘了焚香是怎么回事,好在她那贺拔保母还记得,最后用的是我随身荷囊里的百合香丸……”

这事她已经说过,提起来又是一番感叹。魏叔玢随声附和着,见房中有书架,架上零散放着几十帙书籍,便过去抽了一卷看,却是《灵宝经》文字。又抽一二卷,仍是些卜筮卦相杂简。

她心下略觉奇怪。当世流行的女子闺教书籍是《女诫》《列女传》等等,如果只为读书识字,那有些经史小学类或者《急就章》《千字文》也正常,一娘姐妹是深宫贵女,看这些道箓卜筮干什么?

柴璎珞也走过来,弯腰从书架最底层抽了一袋书帙,看标签又是《升玄经》。她摇摇头,边打开布袋往外抽纸卷边笑道:“难道一娘姐妹也想去紫虚观,跟着我出家做女冠不成……”

一语未了,纸卷上的文字映入眼帘,她立刻闭嘴低头细看。魏叔玢也绕到她身边看,见这标签为道经的书卷,内里却是《玉台新咏》的齐梁宫体诗,入目第一首便是简文帝的《金闺思》:

“游子久不返,妾身当何依。日移孤影动,羞睹燕双飞。”

柴璎珞吁出一口气,抬头向魏叔玢摇了摇首,笑道:

“你小闺女家,别细读这等书,后面还有更露骨不堪的。令尊魏侍中最反感绮靡齐梁体,他的古风述怀我也拜读过,意境开阔气势浑朴,虽不入主流,颇见谏臣风骨,我很佩服。令尊要知道我给你看这些,怕不明日就杀到我观里,一把火烧了三清像将你抢回家。”

魏叔玢笑出声:“璎姐说得是,家父家母说起简文帝一众宫体诗,总是摇头,不准我姐弟读习。但不知一娘和第四小娘子……她们从哪里得来的这诗集?”

她又从书架底层抽出几帙书,逐个打开看,果然还有几卷《玉台新咏》《梁简文帝集》等齐梁宫体诗的零散残卷,外面都用些一本正经的标签掩盖着。柴璎珞翻着书看,不禁微笑:

“那贺拔氏咬定一娘是个心如止水的清白闺女,只怕未必。她虚岁都十八了,长年累月关在这禁寺里,能不伤春悲秋?——哟,这笔迹!”

柴璎珞一声惊呼,魏叔玢忙凑过去看。女道士手上正展开一卷旧纸,上面抄录的仍是《玉台新咏》情诗:

“高殿郁崇崇,广厦凄泠泠。微风起闺闼,落日照阶庭。踟蹰云屋下,啸歌倚华楹……”

纸上的书法一点不高妙,横平竖直笔画幼稚,倒是清楚整齐,但显然没正经练过字。魏叔玢觉得这笔迹有点眼熟,一想,也不禁惊呼出声:

“一娘留下的遗书,不也是这笔迹么?”

“阿玢你也再找找,看还有没有类似这种字迹抄的书。如能确定这是一娘的手笔,那我们取走些,烦请书法名家帮忙核对,应该就能判断那遗书究竟是一娘亲笔,还是凶手伪造的了。”

这话在理,魏叔玢大为雀跃。二女一顿翻找,又抄出几卷笔迹相似的诗文,全都是男女情诗。

一娘的贺拔氏保母仍被关在后院柴房里,柴璎珞想了想,说“那妇人死也不会承认这些情诗是一娘抄写的”,于是叫了一直与长姐同寝同住的前太子第四女过来。

四娘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进房叫了声“璎姐”就一头扎进女道士怀里。柴璎珞搂着她半哄半问,没费多大劲,她就承认“这些诗都是大阿姐晚上偷偷抄的,叫我别跟别人说,更别让贺拔娘子知道。”

“那她抄录这些诗,原书是从哪里得来的?”魏叔玢插嘴问。

四娘仰着脸想了一会儿,指着那卷“高殿郁崇崇”说:“这张纸写完,我见大阿姐把一卷书给了东院四婶母……”

居然是从李元吉遗孀海陵王妃杨氏那里借来的么?

柴璎珞一拍额头:

“我猜着了!定是如此!”

“什么?”

“这感业寺,原本不是武德年间的齐王府么?一娘闺房里这些书,想必是我四舅那不正经的留下的。对了,九年六月之后,这府里家产全赐给尉迟大将军,他家人还来抄搬过,想必贵重有用的书籍也都搬走了。剩下这些没人要的,大舅母四舅母一娘她们住进来才摸得着几卷……”

柴璎珞又问了四娘几句话,确定这些情诗是一娘的笔迹,便让她的保母进来把小女娃领走了。二女随后将那几卷纸装入书帙仔细收好,柴璎珞面露欣慰:“这两天偷个空,我亲自上门去请书家核验。”

“璎姐你打算请哪位书家?”魏叔玢问。

“你这一问……好象也没更多人选呢。”女道士沉吟,“率更令欧阳询,秘书监虞世南,弘文馆主褚遂良,左右不过这几位,应该够用吧。”

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的书法么……说是“权威大家”,也算名副其实?而请他们来鉴定这些少女抄情诗的幼稚文字,几位书家恐怕要大呼眼睛受不了吧……

柴璎珞似也在转着同样念头,唇边含笑:

“一娘面上听话乖顺,心里可是有主意。也难怪,她们的日子过得实在无聊,见到这些稍有点人情味的诗文,就沉迷进去胡思乱想。唉,我倒不觉得这算什么事,她要能顺利嫁进我家,我大弟好好待她,小夫妻俩准能和和睦睦的……”

魏叔玢也不觉得深闺少女抄几首情诗艳歌算大事——这些禁书她自己也偷着看过不少,显然柴璎珞这女道士读得更多——李婉昔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但总体上还是个羞涩软弱的女子吧,那苍白无血色的小脸,紧张结巴的言语,不住颤抖的纤瘦手指……手指?

“璎姐,我们发现的那个玉指环,”魏叔玢顿了下,改口,“吴王在一娘妆奁里发现的男用玉指环,跟这些情诗,会不会有关系?”

“哦,”柴璎珞也似才想起来那事,“我没见那指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的?就是个普通的白玉环么?尺寸宽大些?”

魏叔玢摇头,将那枚饕餮纹淡青血玉指环一壁斜耸出坡、坡下刻缺口、另一边穿孔可系丝绦的奇异高古样式给柴璎珞形容了一遍。昨日在立政殿长孙皇后面前,时间紧迫,她都没说得这么清楚。

女道士静静听着,两道新月眉越蹙越紧:

“听上去……真是可疑。贺拔说那指环不是一娘所有物,我倒有几分相信……”

话没说完,门口脚步声响,魏叔玢回头看,是静玄道姑走了进来,走到柴璎珞身边,低声禀报:

“奴婢刚去问了些下人,娘子猜得不错,昨日晚间,大安宫来了人……”

柴璎珞哼一声,轻轻冷笑:“来的想必是尹妃的身边人了?”

“这里的人不认得那几位女官男宦都是谁,”静玄回答,“他们是送赙仪来的,但有人跟郑娘子一处说了些私话,不叫别人听见——跟娘子猜得一模一样。”

怪不得郑观音今日对柴璎珞如此敌视,和昨晚大安宫来人估计很有关系。魏叔玢想到柴璎珞说过,如今大安宫其实是尹德妃在做主,挟太上皇以令诸侯,心头不觉一紧。不知那刁妇又想出什么恶毒法子来整人了?

窗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急迫而响亮,咚咚咚一直响到门前,李元轨的声音传进来,有些嘶哑刺耳:

“璎娘?上真师在这房里么?璎娘?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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