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娘是我杀的

“上真师恕扰,妾乃魏门裴氏,请问娘子,小女叔玢可在此处?”

母亲的询问声与父亲的咳嗽声,从窗外一起传进来,犹如晴天霹雳。魏叔玢腿软如汤饼,摇晃着要倒,她身边的柴璎珞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

房中还有一人倏地起立,后退两步靠住了墙,似是也在下意识躲避窗外的魏征夫妇。魏叔玢瞥一眼过去,见是那清瘦少年吴王李元轨。

此时她自然没有半分心思去关注别人,只是死死抓着柴璎珞不放,蚊蚋般嘤声低语:“璎姐救我……救救我……”

柴璎珞扬声向窗外说了句“魏相夫人请稍待”,便回过脸低声问魏叔玢:“究竟怎么回事,拣要紧的快说!”

魏叔玢知道自己逃婚这事见不得人,房中还有男子,本来更不好自曝家丑。但事已至此,实在顾不上脸面了,她定了定神,低声将父母要为长子求婚崔氏、被索三万绢聘礼、欲将自己嫁给程咬金填房以换五万绢、自己逃婚出来误入柴家迎亲车等简要说明。

好在这事虽麻烦,却不算复杂,柴璎珞也是豪门贵戚中人,一听就懂。饶是如此,等她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窗外魏征夫妇也等得不耐烦了,父亲魏征径自扬声叫了句“恕某无礼”,推开房门走了进屋。

魏叔玢吓得魂不附体,转到柴璎珞身后,恨不得缩成一只蝼蚁躲起,或者钻进地缝里。地面上黑影晃动,似乎是有一大堆人一起进屋。

室内柴家姐弟此刻也站起身来,与魏宰相夫妇行礼问安。身形摇晃间,魏叔玢瞥见父母身后还跟着一人,却是那魁伟如塔的少年杨信之,也进了房,讪讪地解释着:

“某奉命出去遣散迎亲队伍,回来遇到魏公夫妇,不意提及魏小娘子也在这里……”

原来是他漏了口风。不过想想也怪不得他,从头到尾,他好象都不知道魏叔玢正在躲避父母。

“魏相和夫人恕罪,”柴璎珞的声音仍然平静,“承小娘子不弃,已向璎珞诉说她今日来此缘由,魏公且请息怒,此事可从长计议……”

“此乃魏某家事,有什么可计议的!”魏征一口打断柴璎珞,声音沉郁含怒,“魏某管教不严,小女有辱家门,叨扰上真师,过后拙荆再来赔罪——阿玢!过来!走了!”

三声呼叫,一声比一声高,最后变成了怒喝。

魏叔玢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倒在柴璎珞身后,泪水又扑簌簌流下来,却是咬定了牙根不应声。如果父亲要当场把她拖走打死,那也任便,她绝不会主动屈服。

“魏公且息雷霆之怒。今夜本是柴氏婚礼,新妇罹难,事属离奇,诸务繁杂,上真师原也无法照管周全。我等都挤在一娘闺房之中,甚不方便,不妨另觅清静处,慢慢分说……”

这是杨信之的声音,正在劝说魏征。这少年虽不明就里,却很会鉴貌辩色调和人情。魏征气恼之下当面冲撞柴璎珞,房中气氛本有些尴尬,他这么一打岔,裴夫人也跟着说:

“正是。这房里挤了这么多人,都没地方站了,不如出去透透气……呃,床上那是……县主的……”

一娘闺房里的暖阁并不大,现下被七八人挤得满满当当。裴夫人一眼看到床上横陈的尸体,似乎又要犯呕。柴璎珞裙裾一动,敏捷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却将身后瘫坐地上的魏叔玢暴露出来。

灯影晃动间,魏叔玢看到父亲魏征脸色阴沉,显然是恼怒之极,不过站在他身边的杨信之有意无意地扶着他手肘,略带控制意图,防备魏宰相真的亲自扑过来抓女儿——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魏小娘子不能走。”墙角忽然有人出了一声。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却是那贴墙而立的十四郎吴王李元轨。他自魏征夫妇出声后,一直避在墙角,此时才开口说话,语调十分冷淡:

“临汾县主是被人杀害的,杀人凶手尚未确定,只知道是婚礼时在这东厢房附近出没的人。细数案发时间、地点、相等人等,魏小娘子的嫌疑很大……”

房中几人同时惊咦,魏叔玢倒抽一口气,脑中一片混乱。裴夫人则哇的一声,呕吐在捂嘴的手巾里面。

“不会吧——”

“我看不象——”

杨信之和柴哲威几乎同时出声,不过他们的声音被魏征的怒斥完全压了下去:

“一派胡言!我家怎么会跟临汾县主命案有牵连!”

“有没有牵连,只怕魏侍中说了不算。”李元轨淡然回答,“一娘之死,事涉多方,影响深远。她是前太子长女,魏公曾是前宫旧臣,谁知道其间有没有利害纠缠?魏公的令爱千金离奇出现在婚礼上,又是最先发现县主吊死的人,想置身事外,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人的特长就是开口必得罪人、说话一定让人讨厌招恨么……魏叔玢又是气愤又有点害怕。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与这命案会有什么关系,但李元轨这话听上去,似乎也有理有据?

于是她除了逃婚不孝,现在还又变成杀人疑凶了?

“你……”魏征也被李元轨这话噎得不轻,顺一顺气,沉声质问:“吴王殿下,敢问殿下为何会在此地?”

魏叔玢看到李元轨嘴角一紧,垂下眼帘,有点心虚的样子,含糊咕哝一句:“我奉敕旨,来为一娘主婚……”

当世新妇家送女出嫁,原本应该由新娘的父亲主婚。临汾县主李一娘的父亲前太子李建成已死,自然更不用指望她二叔当今天子来做这事,于是在她那些小叔父里找一人来当这差使,倒也正常。

魏宰相喘了口气,神色严重地进一步逼问:

“去年年底,吴王生母张美人不幸薨逝,虽未公开发丧,毕竟至今不满百日。吴王何以竟在丁忧之中,公然着吉服出入婚礼?”

魏叔玢惊得张开嘴,一时连自己的窘境都忘了。

当世于五伦礼法中最重“孝”,如果真如父亲所言,这吴王生母刚去世不久,那他应该披麻戴孝苫居守丧才对。居然敢一身紫袍玉带来做这主婚人,真可以用“丧心病狂”来指斥了。别说他一个少年王子,就是当今皇帝敢这么干,魏宰相也会当面谏止、背后上书,准能骂得他抱头鼠蹿遗臭万年。

李元轨似也无法回答这问话,只又向后缩了缩身子,求助地望了柴璎珞一眼。

柴璎珞仍然扶着裴夫人,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魏公恕罪。吴王主婚一事,内幕颇多,此刻不便详述。璎珞只能说一句:这是大安殿太上皇身边人传出的敕旨。太上皇如今的景况,魏公也是知道的。十四舅为了尽忠尽孝,只能含悲隐忍,祈请魏公暂且放过。”

魏征哼一声,眼光扫过李元轨、柴家姐弟,缓缓说道:“皇家出身关陇旧家,原不似我山东士族一般拘泥礼法。吴王热孝中为侄女主婚,真乃天下奇闻!我巨鹿魏氏历代清素,家风严谨,恕不敢邯郸学步!小女无状,也不敢有劳上真师教训,我夫妇自会带回管教——”

“一娘是我杀的!”

一句话呛出口,魏叔玢呆了呆,自己都不相信这是自己说的。但是……也不错?

与其被父母抓回家卖给程咬金,不如干脆死掉,一了百了。

室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她这句大胆声言给惊呆了。

父亲魏征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母亲则又开始干呕。柴璎珞皱着眉,劝道:“玢娘你别——”

“小娘子自承杀人,胆识不浅,”李元轨抢过了外甥女的话头,一本正经地询问魏叔玢,“既然如此,请问小娘子是何时杀害了一娘?”

魏叔玢怔了下,只能一边思索一边编圆谎话:

“我……我是跟着吴王进院以后……杨大郎去找上真师,吴王也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害怕,就往东厢房走……嗯……一娘听见我脚步声,叫我进房……然后,然后我和她吵了起来,一时气愤,就下手勒她……”

父母同时开口斥责“胡说八道”,但李元轨的声音压过了他们:

“那么小娘子是用何种手法杀人的?”

刚才在这房里说了半天,不都是在推测这些么……魏叔玢望父母一眼,心里打个突,咬着牙,就依着不久前几人的议论推断,说自己从身后勒杀一娘、用三条索带连结将她吊起、伪造自杀现场等等。

说着说着,只见母亲裴夫人脸色越来越白,父亲魏征脸色越来越黑,柴璎珞姐弟嘴角掀动,似在忍笑,李元轨却仍是一脸严肃认真。

说到后来,魏征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喝:“住口!你一个小女子,从哪里听来这些荒唐不经的言语!还敢用以自污,败坏我家名声!”

“魏公息怒。”站在他身边的杨信之劝道,“真相难明,小娘子情绪激动,竟至自承杀人,若要继续逼迫于她,恐怕更难收场。”

柴璎珞也劝道:“玢娘误打误撞,遇上一娘之死的命案。她既然咬定杀人,说来又头头是道,与诸般物证十分契合,明日入宫奏报时,璎珞也无法隐瞒这事。唯今之计,魏公和小娘子请都冷静冷静,慢慢商量,躁急发怒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这两个都是能说会道很懂哄人劝人的,一唱一和之下,魏宰相总算暂时闭上嘴,不再呼喝乱嚷。脸色苍白的裴夫人也总算有了说话的余地,低声问柴璎珞:

“明日上真师要将此案奏报天子和皇后吗?打算……怎么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子皇后何等圣明,璎珞怎敢弄鬼,自然是有一说一。”柴璎珞叹道,“此案牵连中宫皇后,又是内闱变故,未必会下法司查验。二位圣人可能会指定一亲信大臣下来查案,到时候玢娘一定还要接受质询。”

“那就让查案人到我家去质询小女好了。”魏征冷冷说道,“我全家老幼尽在京师,难道怕魏某举家逃亡不成?”

柴璎珞有点语塞,看李元轨一眼,后者即刻接上话:

“那恐怕不甚方便。小娘子年少单纯,魏公却是老奸……老谋……老成谋国,”——看他唇形,是先后将“老奸巨滑”“老谋深算”两个词生生吞回肚里——“小娘子既已承认杀人,再被魏公接回家,不但有串供嫌疑,也是我等失职,将来不好向天子皇后交代……”

“串供?串什么供!”魏宰相再度大怒,“什么自承杀人,明明是这小贱人一时情急,胡言乱语,你们这些娃娃,竟也顺着她胡说!当真是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算了,我明日去找天子和柴驸马杨驸马说话!”

父亲开始倚老卖老了……魏叔玢在地上坐直身子,有点担心地看看柴家姐弟和李元轨。被威胁“找家长”,三个年轻人略不自在,那高壮少年杨信之倒沉得住气,仍然在劝:

“魏公想一想,如若此时非要把小娘子带回家,那魏门全家老少,凡与小娘子交谈过的人,就都与临汾县主命案扯上了关系。查案人必得挨个询问,与小娘子说了些什么,小娘子神情语态如何,可有什么暗示……府上这一折腾,多少天都鸡犬不宁的,何苦呢?”

柴璎珞也道:“就让玢娘先在这禁苑里留居一两天,等案子查清问明,与府上绝无瓜葛,玢娘也摆脱嫌疑,清清白白回家,谁都不连累,多好?夫人看着身子也不好,哪里还有精神为这糟事操心,不如回家安生歇息两天,是不是?”

这一番道理,裴夫人无法反驳,只能黯然伤怀地望女儿一眼,惹得魏叔玢一阵愧疚。魏征也神色温和了些许,正自沉吟,裴夫人已问:

“阿玢要不回家,能去哪里?难道……要被当成犯人,关起来?”

魏叔玢一怔。她竟然还没想过这问题。

“看夫人说的,”柴璎珞笑道,“相府千金,谁敢无礼?玢娘不如先跟我回紫虚观住两天吧——夫人也熟的,就在附近,也在禁苑里,客房和服侍下人都是现成的。”

“上真师这提议好,”杨信之立刻附和,“小娘子到内道场修行斋戒几天,为父母家人祈福,任谁听去都只觉一片孝心感动天地,不会有其它谣言,魏相脸面上也甚有光彩。”

柴璎珞点点头,继续发挥:“魏相和夫人也知道,我师父孙药王发愿要为妇人小儿疾病搜集医方疗法,撰写一部医书,璎珞近年来一直在帮师父做这无量功德。紫虚观里虽也有抄书婢,可只能描字写句,都不会援笔撰述。玢娘幼承家训,才学过人,如能拨冗数日,助我整理药方编撰医书,那不但我师徒得益,也是济世救人的大善事……”

他二人一唱一和,渐渐把魏叔玢逃家说得理直气壮又光明正大,魏叔玢自己听着,腰杆越来越直,眼泪也不知怎么时候止住了。

住在紫虚观里帮着整理抄写医书么……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胡饼啊。

她早对柴璎珞医术慕名已久。这位紫虚观主虽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却跟随“药王真人”的孙思邈习学多年,数年前还曾以灵丹奇药救太上皇于垂危之际,从此“女华佗”的声名越传越玄乎。近年来裴夫人多产病弱,经常要卧床吃药,魏叔玢早想过自己学一学开方诊脉的本事,也好照料母亲。

裴夫人似乎也转着同样的念头,表情大见和缓,只是眼望着丈夫,不敢轻易开口。魏征沉着脸“哼”一声,低声道:

“去内道场里抄抄医书,那又能如何!阿玢年已及笄,这两年怎么也得出嫁了。她能逃躲多久!”

魏侍中的眼光思路还是清醒犀利的,始终明白今天一番大闹,无论搬出多少理由借口,核心仍是“女儿要逃婚”。

天下大乱人间地狱里挣扎出来的一世英杰,哪有那么容易被几个年轻人糊弄过去?为人父者,本来就对儿女有生杀予夺大权,柴璎珞等人再怎么舌灿莲花,他魏宰相只要坚持不允,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也还是他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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