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云初自从那天之后便一直没有醒过来,武玄和赵正天因为担心他,这几日便一直留在华山,独孤晓凤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便会进门去看看潋云初的情况,配合他当时的脉象情况给他施针。
这时,独孤晓凤刚给潋云初施完针从他房中出来,恰好遇到了武玄和赵正天。
武玄开口问道:“独孤前辈,盟主他情况怎么样?”
独孤晓凤沉默着摇了摇头,武玄和赵正天正有些忧虑和失望得低下头去,却听独孤晓凤道:“虽然,潋云初的身体状况还是很差,但是……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一直在他体内流蹿,这也是他当时为什么没有马上断气的缘故。”
赵正天想了想问道:“敢问前辈,盟主身体里的是什么力量?”
独孤晓凤微微皱着眉头道:“这股力量忽寒忽灼,太过奇怪,老夫还不太能够辨识。不过,他此前使用了极度阳灼的施花蛊,又将白凡体内《日月心连》极度阴寒的力量吸融。老夫推测,这股力量便是由那两股力量所组成。”
赵正天叹口气道:“真没想到,这到头来,《日月心连》竟是保了盟主一命。”
独孤晓凤似赞同得微微一笑道:“是啊!谁说邪恶的东西便无论何时都是邪恶的呢?还得看它所处的情况和所用的途径。用对了地方,毒药也是可以成为救命圣药的。”
独孤晓凤说到此处,忽然冷凝住。
武玄见此,小心得问道:“独孤前辈是想到了什么吗?”
独孤晓凤若有所思道:“老夫忽然想到一种毒药,生长在极地冰川处。外观是朴实无华的果实,若是误食,倒也无碍,只因他果壳坚硬,不易消化——而之所以说它是毒药,是因为若将之碎裂,被它的汁液溅到分毫,肉体之身便会极速增殖,浑身筋肉暴涨,元气耗尽,疲耗至死。然而,潋云初心脉已断,若是用那毒果,或许,反而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武玄忽然出声道:“前辈说的是极地果?”
“嗯!”
赵正天疑虑道:“可那极地果,只是传说之物,似乎并未有人见到过。”
独孤晓凤忽然面色凝重,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不~老夫就见到过。而且……那人还是因为那东西丧命的。”
虽然两人并不知道独孤晓凤口中的“那人”是什么人,但看他靓丽的面容上出现些许恍惚,便知是触动了伤心往事,便也不再追问。
赵正天道:“既然如此,正天这就去极地取那极地果。”
独孤晓凤立刻恢复常态道:“赵帮主义薄云天,老夫甚为佩服。只是,极地乃冰寒险恶之地,多巨怪猛兽,此事得周详计议,谨慎行事。” ……
幽冥姬自从那日被潋云初所伤后,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来报复。这半个月来,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便偷偷溜进了华山。
此时,听到这三个老头子的谈话——不对!虽然听语气和谈话的那种调调,像是三个老头子,可仔细一看,明明就是两个壮年人和一个……一个让人流口水的少年嘛!
不过,刚刚好像听那美貌少年称呼自己为“老夫”?难道是我听错啦?
算了,不管了!
听说潋云初为了保护那个小鬼,用剑把自己给捅了。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啊~
幽冥姬一面想着,一面推开了潋云初的房门。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溜进去,看到正对面的剑台上放着一把剑,便快速走过去,将它握在了手里。那剑不知是否是因为受了主人日积月累的熏陶,以至于藏在剑鞘里都隐隐散发着一股霸气。
幽冥姬诧异着这剑的非凡魅力,正有点心虚得左右张望着,忽然,眼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潋云初身上。
幽冥姬拿着剑走过去,看到潋云初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得跟死了一般,有些得意得笑了笑,道:“看你这小子还横?现在,轮到我得意了吧?不过,就算你已经如此了,也不能解了我幽冥姬大小姐的心头之恨!有仇不报非女子~你这把剑还不错!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得收下了。”
幽冥姬说罢,将剑拔了出来,可是,那残留的剑气太过霸道,居然在出鞘的一瞬间将她的手割伤。看着手上那个小口子正在逐渐渗出血来,幽冥姬立马将嘴唇贴了上去。
正在抚慰着自己的伤口,幽冥姬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抬起头一看,潋云初正站在她面前,直直得盯着她看。
幽冥姬吓了一跳,讪笑了一下,连忙说道:“你这把剑不错,我只是借来看看,现在看完了,还给你,呵呵~”
幽冥姬说完,将剑递给潋云初,可是潋云初仍旧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得站着。
幽冥姬觉得奇怪,心想,他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忽然又活过来了?一面想着,一面凑近,拿手在他眼前挥动:“喂!你没事吧?你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只见潋云初双眼立即变为了血红,伸出一手,粗鲁得抓住了幽冥姬雪白的手腕。
“你干什么?”
慌乱询问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手上原本微微的刺痛立即就被灼热而火辣的感觉取代:“啊——”
“你松口,松口~”幽冥姬拍打着正如饥似渴得在她伤口处吸食着血液的潋云初,惊慌失措得叫着,可面前这坚硬似铁的身躯依旧纹丝不动。
潋云初在幽冥姬手上吸过一阵,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渴,便一把拉过幽冥姬,将她抱在怀中,一口朝着她嫩白的细颈咬了下去。
幽冥姬瞬间觉得呼吸不过来,禁不住狠狠一抽气……
炎恋夕那天因为一时心情低落至极,便下了华山,回了他姑姑那里,欲陪姑姑一起清修。可是这些天来,因为心里一直牵挂着潋云初,以至于不但修行丝毫没有成果,还因为练功之时,心思杂乱,差点走火入魔。
姑姑开口道:“恋夕,你有什么心结,便去解开再来吧!”
被姑姑下了逐客令,炎恋夕也不好再在她那儿呆下去。天地之大,竟然毫无去处,不知不觉,竟又上了华山;不知不觉,竟又来到潋云初的房门口。
炎恋夕推开潋云初的房门之时,正好看到潋云初和幽冥姬抱在一起,先是惊喜不已,随继,疑惑不解得开口问道:“潋云初,你在干什么?”
幽冥姬此时已经十分虚弱,看到有人来了,便挣扎着伸出手去,无声得说了两个字:“救~命~”
炎恋夕这才觉得不对劲,快步走过去,欲将幽冥姬从潋云初怀中拉出来,却见潋云初抬起头来,两眼血红得望着自己。
炎恋夕仿佛感到自己的心被一股陌生到极点的冰凉刺痛,另一手一把抓住潋云初的手,复又狠狠得质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潋云初眼眸中的血色逐渐褪去,神智慢慢恢复了正常,好似认出了眼前的人,疑惑得开口道:“炎恋夕?”
炎恋夕见他恢复神智,连忙将他怀中的幽冥姬解救出来,对着她大声呵问道:“喂!你没事吧?” 幽冥姬微不可查得摇了摇头,似乎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炎恋夕便又抬起头去,看向潋云初。
看到炎恋夕直直盯着自己,不解的眼中似要迸发出怒火,潋云初低头看了眼炎恋夕怀中气若游丝的幽冥姬,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沉默片刻,走到炎恋夕身旁,神色肃然得道:“这件事,别说出去。”语气似在命令,似在威胁,但又似乎隐隐透露出些乞求。
潋云初说完这话,便头也不转得走了出去,留下炎恋夕抱着幽冥姬呆呆伫立在那里,感受到的只有难以言喻的冰冷、陌生以及让人汗毛颤栗的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