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上线条变得柔和,回道:“因为施花蛊一感受到有人靠近,会将害怕的感觉传达给施花,而施花为了保护它身体里的小家伙,便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让靠近之人产生幻觉,使之沉醉于欲望深处最渴求的美梦中不可自拔,萎靡沉沦,直至死去。”说到后面之时,老人脸上复又变得凝重惋惜起来。
炎恋夕听完后喃喃道:“看来这能解百毒的宝贝还蛮危险的嘛!”说完,偷偷瞥眼,去看潋云初的反应。
潋云初垂眼想了想,又抬头问道:“敢问,可有人曾活着取回施花?”
“有!”老人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而且那人最终发现,宝贝的可不止是施花,这施花之蛊——才是天山上最大的宝贝!”
潋云初想起了宁华东所说的话,便明白老人所指为何——不知先前上山死去之人是为了取施花还是施花之蛊呢?
沉默良久后,潋云初抱拳道:“多谢老者相告,在下感激不尽,就此别过了。”说完,放下一粒碎银,便起身离去。
“哎~”炎恋夕猝不及防,也向老人点头拜别后,赶紧跟了上去。
炎恋夕一面快速赶上去,一面重复着老人刚才的话试探潋云初道:“施花园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有幸遇到,也难以活着下得天山哦~”
“那又怎样?”
“你会死的!”
见前面没有回音,炎恋又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补充道:“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堂弟了——不对,应该是表弟!”
炎恋夕刚兀自纠正自己的口误,回过神来才发现潋云初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落后在自己身后,忙又倒退回去几步,却听潋云初道:“你回去吧。”
“什么?”
潋云初望着逐渐靠近的那白茫茫一片道:“就像你说的,前面很危险,可能会丧命。”
“切!你都不怕,小爷会怕?”炎恋夕两手环在胸前不在乎道。
“这不是比武,也不是比耐力,是真的会死!”潋云初加重语气,很严肃得看着炎恋夕道。
炎恋夕被潋云初前所未有的严厉肃穆震得有点发懵,不自然得放下了环在胸前的两手,有点不知所措,嘴上却仍旧硬气,色厉内荏得道:“我、我告诉你哦,你别以为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甩掉我。”说完,复又两手在胸前交叉,故意赌气似的侧过身去。
“无理取闹。”潋云初斜瞪炎恋夕一眼,语气中透出不满,皱着眉头,向前走去。
炎恋夕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胸口大幅度得起伏着咬了半响嘴唇,一甩手臂,快步赶上,侧身对着潋云初愤愤道:“白凡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要救他,也应该是我这个哥哥去拼命,要你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来插什么手。”说完,又加快脚步,超过了潋云初。
“我怎么会是外人?”潋云初在他身后叫道。
“怎么不是外人?你和他腹中的孩子有关系——那种子……说白了,也是因为他体质特殊,情急之下,稀里糊涂得种生在他身体里罢了——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们两个男人,你还会娶他不成?”炎恋夕一面说着,一面脚上的速度丝毫不减,说完,嘴角露出些带着点抱负快感的笑意。
“简直不可理喻……你给我回去!”潋云初以命令的语气说罢,向前狠跨出几步,一手抓住炎恋夕的胳膊,把他往后拽住。炎恋夕正像头蛮牛一样往前冲,却因身体突然被扯住,来不及缓冲而往后仰倒,潋云初此刻亦不管不顾,将炎恋夕使劲往后拉拽,炎恋夕跌坐在地上,被拖出一段距离,不但身上疼得厉害,心里更是屈辱不已,返身一个猛扑,将潋云初压倒在地。
两人毫无章法和招式的在地上一阵胡乱厮打,最后,还是潋云初占了上风,将炎恋夕跨坐在身下,一手拎起他的领子,另外一手握拳就要打上去,却见炎恋夕已经沾满灰尘的脸上,两只大眼睛里晶晶亮亮的——潋云初这才仔细去看他的眸子,竟和白凡有几分无法忽略的相似,果然是有着血缘上的不可替代。
就在潋云初晃神的一刹那,炎恋夕张大嘴巴,一口咬在了置于胸前的那只手上,趁机反攻,将潋云初骑在身下,毫不犹豫得一拳将他打在地上,然后两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把他提起来,凑到他面前,一时热血沸腾,覆水难收,以一种似要把自己的心意嵌入对方骨子里般不可拒绝的强势大声喊道:“混蛋,混蛋~你怎么就是不懂?我担心你,担心你啊!”声音响彻天地,在山间回荡着,惊飞出林中一群鸟。
忽然之间,周围陷入沉默,只有地上因两人扬起的细尘被刚刚刮过来的一阵风呼啸卷去。
过了一会儿,潋云初拨开炎恋夕的手,兀自起身,往前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微微侧头,有些生涩得开口道:“你……不跟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