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缘鹤和他那个首富老爹从来都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轩老爷子这次过寿本来也打算像往年一般并没有准备让他回来,轩缘鹤也根本就没有去向他老爹庆贺的意思。但自从知道有了莺儿的存在,又从馨娘那问询了些这个从未谋面的孙女儿的相关情况,轩老爷便愈加想要见见小家伙。
于是轩老爷让人给轩缘鹤带了字条——老夫今年寿辰定要看见自己的孙女儿,至于阁下,请自便。
轩缘鹤看完信,气得将字条捏成一团,一回到府中,却立马告诉了白凡这个消息。白凡当时还有些诧异——鹤兄和平常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似乎心情格外明朗,抱着小家伙在屋子里不停得转圈圈,笑得很畅快。难道他忘记了自己和他还在闹别扭吗?白凡瘪瘪嘴,却禁不住被两人的欢笑声感染,也偷偷得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却十分不安——鹤兄让我和莺儿一起去给他爹爹贺寿,莺儿唤轩老爷太公,那我该唤他什么?爹爹?伯父?还是……轩老爷?
白凡虽不那么在意,但偶尔也会困惑自己在轩缘鹤身边的身份,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刻。(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的赶脚吧,啊哈哈~)
似乎是看出了白凡的担忧,轩缘鹤宽慰得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像平常那般便可,一切有我!”
白凡听到这句话,只是抬起头去看轩缘鹤,心里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似乎有点酸涩,有点无措,有点释然,又有点感动。
白凡不说话,只是默默将莺儿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自己什么都放弃了,放弃了信仰,放弃了回忆,甚至放弃了身为男子的尊严和向往,现在就只有莺儿。
只要将莺儿抱在怀中,白凡就会觉得很宁静很放心,使得喧嚣疲惫的心得到了慰籍。那曾经波涛汹涌苦苦挣扎着的躁动都得到了沉淀。
或许自己现在是太过沉静,但白凡知道他的生命与活力并没有消逝,而是都注入到这个小家伙身体里,进行着延续。
这个提醒着他生命有多么美好并让他从绝望与悔恨中得到救赎的小生命-有时,会有些沉重。但不管有多沉,她永远是最最甜蜜的负担,也让白凡总不愿意放手。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除了气温有些低以外,一切都十分安宁祥和。两顶轿子悠缓从容得离开御史府,往城郊京城首富的宅邸行去。
一行人走到半路郊外的小路上时,却看到有断木横在轿前,挡住了去路。
感受到轿子停了下来,轩缘鹤正想询问,却听一旁的侍从禀报道:“老爷,前方有断木挡住了去路。”
“可否移开?”轩缘鹤问道。
侍从回道:“可是可以,不过得花些时间,老爷和公子可以先下轿,稍作歇息。”
轩缘鹤道:“嗯,尽快处理,午时以前要赶到轩府。”
“是,老爷~”
侍从去清除前方的障碍物,轩缘鹤下轿来,走到白凡和莺儿所在的轿子旁边向白凡解释了现在的状况,并问白凡需不需要下轿来休息一下:“这里的景色还挺不错的,在城里看不见,空气也很清新呢!”
白凡第一次坐轿子,轿子里封闭的空间和半日的颠簸让他有些不适应,又看莺儿睡得那么香,便没有惊动她,只是替她掖好小被褥,便自己悄悄得下了轿去。
果然,像轩缘鹤说得那般,这里的景色怡人,空气清新,很快就将白凡的阴郁一扫而空。这边的冬天似乎并没有那么萧条,有些树仍旧郁郁葱葱,长满了幽绿的叶子。阳光从叶缝洒下来,漏了一地的光斑,在地上形成奇怪的图案。前方是广袤开阔的平地,带给人无限遐思,虽然难免有一些挥之不去的苍凉,但也不会阻止心胸变得开阔起来。这久违的带点野性的景致让白凡回忆起自己和爹爹住在山谷中的日子。小的时候,自己经常会跑到山上去玩耍,去得频繁了,山上的小兔子,梅花鹿都和自己熟络起来,围着自己蹦跳着,在周围悠闲的吃着草,还很大方得让自己去触碰它们。可是,那天,忽然有一只花豹子从林子当中冲出来,自己惊恐之际,大叫出声来,回过神的时候,花豹子死了,梅花鹿死了,小兔子也死了……
想到这里,白凡猛然闭上了眼睛,轩缘鹤走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白凡赶忙摇摇头,正欲走开,却听轩缘鹤大叫一声:“小心!”白凡正想转过身来,忽然感觉身子被狠狠一撞,然后被压到了地上。
只听周围“刷刷刷”,白凡在轩缘鹤身下隐约看到燃烧着的飞箭急行密雨般得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