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来到府衙的时候,周围那安静到可怕的气氛更是让他心底泛起些微不安。
“知府,你给我出来!”白凡站在公堂前大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知府才出来,悠悠道:“何人喧哗,竟敢惊扰公堂,该当何罪啊?”此时更是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态和刚才的卑躬屈膝判若两人。
“你把鹤兄带到哪儿去了?”白凡直接开口质问道。
知府一手捋着胡须,毫不知情一般转开头道:“什么鸡啊鹤啊?这是府衙,又不是荒野山林。”
白凡想了一会儿,又道:“就是尚书大人,礼部尚书轩缘鹤!”
知府听罢,两手往身后一背,道:“朝廷的事,你们江湖中人还是少插手的好。”
白凡越加觉得不对劲,气急问道:“你把他怎么了?快把他交出来,你这无情无义、卑鄙无耻的臭老头。”
知府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道:“我告诉你,小王八蛋,轩缘鹤聚党营私、贪污受贿。朝廷下拨的救济银两就是他贪走的。这事已经让宰相大人报告给天子知道了,天子也已经下密令,要全力缉拿畏罪潜逃的轩缘鹤。哼!”
白凡吃惊得瞪大眼睛,立即反驳道:“你诬陷好人。”
知府不在乎一笑道:“诬不诬陷,那可不是我说了算。你有本事跟天子说去。”
白凡气得浑身发抖,不知何时,浑身已被一圈红色的光芒笼罩起来,瞳孔亦逐渐变成了紫色。
知府看到他这般模样,心中又惊又怕,色厉内荏得大喊道:“来人!”
这时,一圈衙役立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白凡猛得一眼扫过,右方冲来的那个衙役便如突然遇到什么阻力一般反弹回去,飞起来撞到柱子上,几根肋骨折断的声音唤回了白凡的意识。
仿佛预见了周围所有的人血液爆出血管,飞溅而出的惨景。白凡使劲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可是,越是用力抑制,那股力量就越是不停得往外涌出,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被一种能把人折磨到疯的快感所俘获。被咬破的嘴唇,流淌着血液,嫣红刺眼,白凡两手紧紧抱着头,一条腿体力不支得落了下去。
“给我打!”
白凡一手撑在地上,正费力得想要站起来,脊背刚刚挺直,却冷不防被刑棍猛夯而来,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单薄的身体又往前倾倒而去。
接二连三的棍棒着落在那瘦削的身躯上,弱质纤纤的身体裹着的小巧骨架每承受一次重击似乎都有濒临散架的危险,但却始终固执顽强得不肯倒下。
正在白凡意识模模糊糊,快要晕眩的时候,只听到周围几声惨叫,身子软下去时,正好落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恍恍惚惚中,白凡看到潋云初满是怒气和心痛交织的脸,俊俏的眉毛全都拧在了一块儿,遂迷糊得轻声喃喃道:“凡儿不想惹云初哥哥生气的……”
潋云初看着怀中这个虚弱娇小,满口是血、满身是伤的身体,心疼得眼里几欲溢出泪花,不停摇着头道:“不是你的错,不是凡儿的错,都是云初哥哥任性胡闹!凡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云初哥哥该死,真该死,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里?”
潋云初悔恨心痛得无以复加,快要迸出怒火的眼神直直射向了知府。知府被他那灼烈的眼神刺得身体狠狠一震,转身就跑,慌乱间被绊倒,手脚并用得往前爬去。
潋云初轻柔得放下白凡,两步跨过去,抓住知府的领子,一把把他拎起来。看到潋云初一副要食其肉、寝其皮的骇人模样,知府立即缩着身体,哆哆嗦嗦道:“英雄好汉饶命,尚书大人就在牢房里,本官这就去把他放出来。”
潋云初怒气未消,又添上些许迷惑:“什么?你把轩缘鹤关进了牢房?——他不是你们朝廷的官吗?怎么自己人还抓自己人?”
“这个、这个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天子下了密令,历数了尚书大人种种罪行,包括一把火烧了京城的 ‘怡君愿’,销赃灭口后畏罪潜逃,让属下若是遇上,务必将其捉拿归案。 ”
“荒谬!”潋云初瞪了一眼知府后又道:“快派人去把他放出来。”
“是、是……你们快去把尚书大人请出来,快点,都起来。”知府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两个衙役狼狈得挣扎着爬起来,抚着胸口,一瘸一拐得往后衙走去。
不一会儿,轩缘鹤被带了过来,知府连忙跑过去,从袖中掏出钥匙,给他打开了身上的枷锁。
“滚!”潋云初大喝一声,知府和那两个还站得起来的衙役连滚带爬得跑了。
“他怎么了?”轩缘鹤看到白凡这般模样躺在潋云初怀里,连忙问道。
轩缘鹤上前一步,正伸出手去,却被潋云初一手给打了回来:“不关你的事!”
潋云初说完,便抱起白凡,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