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墨并不惊慌,任由那把利剑在颈处停留,安歌的剑术果然是好,把剑如此之快,如此锋利的剑刃,却能保证他毫发无损
越墨自从登记以来无时不刻不想着把皇权兵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无奈皇后母族及汝阳王权倾朝野,兵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夺回。自从溧阳王举荐安歌后,越墨认识到安歌的统治才华和他的野心,进退两难。
当得知汝阳王多年来一直暗中养兵,越墨更加明白夺权已经是大势所趋,若非汝阳王便是洵阳王,自己虽在王位,可这样的生活提心吊胆,惶惶不得终日。倒不如赌一把,他暗中召见洵阳王商议对抗汝阳王的对策,并表示若是事成,必定重赏。
洵阳王别无他求,只希望能还当年哥哥一个清白,可是越墨却没有办法答应,那是有关先帝荣辱的事情,面对洵阳王的坚持,他只能拒接。
安歌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她呢?”
越墨笑的十分清冷,冷的让人感觉心疼,他引着他去了底下冰窖,寒气逼人的冰窖里冰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人。
安歌望过去,眼睛很疼,他靠近冰床,她的容貌依旧那么美,那么安静,只是脸色很白,惨白,去触碰她的手,冰凉。
安歌红着眼睛问:“我想知道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很痛苦。”
越墨站在冰窖中,面无表情,好像与这冰窖已经融为一体:“不痛苦,她走的很安静。”
安歌在病床面前跪了很久,终于他站起身来走到越墨跟前,低声问道:“此刻我该拿你如何呢?”
越墨笑了:“从小你就不敢失落,与他人不同,从小朕就知道你会是一块奇才,只是可惜如今要背负上纂位夺权的罪名。”
冰窖里太冷了,以至于安歌的脸庞的泪很快冻结成冰,他轻轻呵出一口气:“你以为我想做王位?你错了,我对王位并没有兴趣,我只是希望天下苍生太平,不要这么多磨难,不要这么多贪官污吏折磨
老百姓,你不敢做的事情,我可以。你是养尊处优的王,我不是,我生来就注定要与你一决生死。”
越墨摇摇头:“可朕并无意与你相争,这王位你坐也罢,不做也罢,只是别忘了,你我身上其实流淌的是一样的血。”
安歌脸色稍稍一凝,片刻动容之后,还是道了一句:“走吧,我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归宿。”
很快皇城诏告天下,皇上身染怪病,已经由皇后为伴移居山北虎园山庄居住,为防有人加害常年重兵防守。
兵变很快传遍了天下,皇长子永璜被安歌接回宫中,登基,安歌辅助朝政。永璜回宫后问安歌:“我母后呢?”
安歌笑着抚摸他的脑袋:“你母后觉得宫里吵闹,独自去宫外头清静的地方生活了,等你大了,她会回来看你的,还有,以后你要叫自己朕。”
永璜点点头,又问:“那朕可以时常去探望母后吗?”
安歌双手背在身后,一如当年洵阳王,他望着高耸的宫墙,道:“你以后便是一国之君,要以天下为己任,旁的事情不用多操心,自会有人安排。”
“可是,朕还不懂得治理国家该如何?”永璜仰着头问。
“臣会帮皇上治理,只要皇上肯听话。”
“嗯。”永璜点点头,在众人注视之下,身穿正黄色华服,登基。
楚氏一族兵变中被降,汝阳王不堪受辱拔剑自刎。一时间朝中老臣原先与楚氏等交好的,纷纷请辞,均以告老还乡为由。安歌逐一答应,并迅速提拔一众亲信。
站在永璜身后,看着臣服的群臣,安歌在想,是不是当年楚氏一族也如如此感觉。
史婕妤带着锦姝移居慈宁宫,安歌待她们不错,宫人们也不敢苛刻,总是尽量给予最好的,锦姝慢慢长大,宫人们私下总是说公主眼眉间像极了嘉嫔,可再也没有人敢提及嘉嫔。就连史婕妤也不提,好像自己就是锦姝亲生母亲一般。
安歌总是会来慈宁宫,看着锦姝玩耍的身影,呆呆发愣,却不肯多说一句,便默默离开。
越墨的嫔妃大多被发往寺里养老,能像史婕妤这样留守宫中的到底为数不多,史婕妤倒也本分,除了抚养锦姝以外,几乎足不出宫,不忍是非,宫里的老人儿都说她心性大变,倒像是原先的沈琏和叶氏了。
御前侍卫蒋成亮主动请缨愿调回冷宫看守,安歌准了,蒋成亮换下一身戎装重回冷宫,站在宫墙外听着里面吵吵闹闹疯疯癫癫的声音,心里却像似得到了一丝慰籍,他依靠在冷宫那扇破旧的大门上,闭上眼睛,细细的回想当年叶氏在里面轻轻低语。
一年又一年,时间如白骑过隙,宫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永璜渐渐大了,他还是想小时候那个永璜,不爱说话,静静听着安歌的教导,在安歌的指导下批完一个又一个的折子。所幸,安歌治理有道,天下太平。
永璜十六岁那年做了一个震惊朝野的大事,为当年被判为叛贼臣子的弘时翻案。此消息一出群臣上下无不震惊,老臣年将军早就退隐归市,还是被皇上请到宫中,为当年一事作证,年将军早已没有了当年征战沙场的气势,他道出当年老佛爷的陷害之计。
弘时终于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洵阳王和安歌在弘时墓前久跪不起。人人都道洵阳王正直仗义,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过往的恩怨也算是了结了。
皇上到了婚娶的年纪,新一代的皇后从乾清门抬进来,依旧一身华服,端庄隆重。后宫的嫔妃们又一个接着一个多起来。后宫的孩子还是总是久久不能出一个。
长春宫的花,开了又谢。
安歌始终没有娶妻,他总是喜欢坐在案前静静发呆,皇宫的一处冰窖始终封闭着,不让任何人踏进去。有传言安歌在哪里藏了心爱的人的遗体。
畅音阁的一个不得志的太监,总是喜欢在醉酒后咿咿呀呀唱着那些常人听不明白的曲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