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炎恋夕,这半个月你带我都快踏遍大半个中原了,那妖人到底在哪儿?”潋云初再也没有耐心和这个小子耗下去了,凡儿还等着自己救命呢,自己每天牵肠挂肚,心中亦是焦急不安,可这个炎大少爷却像是在游山玩水,且走且停,悠然自若,从容不迫。潋云初是说说不得,打打不得,一旦对他有丝毫得不耐烦便会被他威胁着说,干脆不带他去了。搞得这个武功盖世、叱咤江湖的武林盟主只好收回就要挥出的拳头,捏的关节“咯咯”直响,天天憋屈得跟什么似的。
走在前面不远处的炎恋夕正用一根竹签叉起一块刚出炉的新鲜糕点往嘴巴里送去,一面口里塞得满满的咀嚼着,一面满不在乎得回道:“着什么急啊?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会在哪儿出现,便带你去他最有可能出没的几个地方去碰碰运气。谁知运气不好,都没碰到,这能怪我吗?……唔~好吃~”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潋云初阴沉着嗓音道。
“没、没有啊。”炎恋夕心虚得马上又塞入一块糕点,把自己嘴巴堵牢了。
只听潋云初揣度的语气有些自言自语地又道:“根据你之前的描述,你姑姑和那个妖人似乎很熟络……我总觉得你姑姑肯定会知道找到那人的方法?要不……”说到此处,提高声音冲着前方道:“炎恋夕,我们先去找你姑姑。”
“啊?我姑姑?还是不要吧?我姑姑性子极静,还是不要打扰她清修了。”炎恋夕说完,连忙摆手。
岂料,话音刚落,便被人从身后拎住领子,向后使劲一扯,糕点立即从他手中脱落,撒了一地。
潋云初一手提着炎恋夕,一手握拳威胁道:“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你姑姑的所在,我就揍到你说为止。”说罢,正要挥拳,炎恋夕两手挡住脸,情急当中连忙回道:“其实我知道那妖人在哪儿!”
“你知道?”潋云初又气又无奈,另一手也抓上他的领子,把他狠狠向着自己一拉,恶狠狠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我兜圈子?”
炎恋夕这才支支吾吾得,有些委屈,又有些落寞得道:“人家……人家,人家不想你受伤嘛……更不想看着你被杀。”
潋云初怔愣了一会儿,随继,将炎恋夕放开,一时之间,眼神无措,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不过,这种飘忽和茫然很快就被对白凡的思恋给驱散,抬起头便道:“你对我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真的很担心凡儿,一想到他会从梦中大叫着惊醒,缩着小小的身体浑身发抖的哭泣着,我就整夜睡不着觉……再找不到那妖人,我就算不发疯,也会心力衰竭而死,既然如此,还不如痛痛快快得去死!”
“你就真这么想死?”炎恋夕说这话时,有点赌气的忿怒。
“嗯!”
“那好~我成全你。”炎恋夕说完,头也不回得往前走去,脚步中有些绝望的决绝。虽然,白凡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是,对于从小和白凡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炎恋夕来讲,却并没有多少感情上的实质,反而是和这个他从小就立志要超过,并且时不时来比武骚扰的武林盟主逐渐纠葛出了些牵绊。
开始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可逐渐却成了在这红尘当中唯一的热情和寄托。对于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杳无音讯,只有一个虽然活着但是存在却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仙子般姑姑的他来讲,活力四射而又热情似火的潋云初逐渐成了他灰暗生活中最鲜明的存在。
挑战潋云初成了他唯一的嗜好,超过潋云初成了他唯一的欲望,去找潋云初交手抬杠成了他最大的乐趣,他觉得很满足、很充实,或许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潋云初为了白凡奋不顾身,不惜以身试虎,却成了他这小小满足与渴求的最大威胁。
他忽然觉得好恨!
当初,他爹也是因为白凡他爹的死而心灰意懒,将魔教教众解散,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如今潋云初也很可能会因为白凡而死。
为什么?为什么白凡要夺走他的一切,要是没有他的存在,那该多好,自己和潋云初还能保持着以前那般和睦的关系。(炎大少爷,原来在你眼里,这便是所谓的“和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