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儿,凡儿,是我,我是云初哥哥啊!”
“啊——啊——”白凡只是两手抱着头不停得摇着,大叫着,害怕触碰现实的一分一毫,根本不愿意去看眼前的人……
轩缘鹤刚刚猛得摔出去,将桌子撞烂,身上的疼痛才缓和过来,还没来得及抬起头,胸口的衣服被抓住,继而又被拽了起来。
轩缘鹤抬起头去,看到潋云初眼眶微红,恶狠狠得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放心得把他们俩儿托付给你,以为他们呆在你身边会很幸福,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打死你。”
潋云初的样子很骇人,带着震惊与痛心的歇斯底里,仿佛眼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一拳又一拳,接二连三的打下去,恨不得亲手将他打死。
“你说,你说啊!”潋云初将轩缘鹤死死得抵到墙上,复又质问道。
轩缘鹤嘴角流下一股血,冷冷得斜着眼看过去,显露出轻狂和不屑道:“莺儿是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我管她是谁的女儿,我只知道她是凡儿生的……你这个混蛋,我最讨厌你这棺材脸和没心没肺的模样……”潋云初说到这里,又要一拳头打过去,轩缘鹤下意识得将眼睛闭上,却没有感觉到再一次得钝痛,睁开眼睛看到潋云初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眸里闪着晶亮,眼神落寞而又面上忏悔得喃喃道:“我以为,只要我离开凡儿,离开莺儿,他们就会好好的,他们就会好好的…… 莺儿,莺儿她还那么小,那么小……”
“……莺儿没有死!”
潋云初急忙抬起头来,两手抓在轩缘鹤胸前追问道:“你说什么?”
“莺儿没有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缘鹤微微垂下眼去,终于如释重负得坦白道:“她在独孤神医那里。我让前辈把她带走,带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白凡见到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的目的就是要将凡儿逼成这个样子吗?”潋云初一面对着轩缘鹤暴喝,一面伸出手臂指向白凡。
看到白凡蜷缩在角落里,头发凌乱,两眼无神,手指上绑满带血的布带,浑身颤抖着,轩缘鹤禁不住心中一痛,咬住了自己正在颤抖的唇。
“你的血肯定是冷的,比你的心还要冷,让我吸干好了!”潋云初说着,瞳孔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呈现出愤怒和杀意。
潋云初亮出尖牙,刚一靠近,只听轩缘鹤浑然不在乎得兀自又道:“我没想这样的……我只是觉得,白凡他还小,不能让莺儿牵绊了他。所以,当我收到消息说宁平皇后的弟弟要对莺儿不利时,我便率先安排人袭击我们,并且做出了莺儿已死的假象,而实际上,她早就被暗卫抱去了安全的地方。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白凡在看到莺儿所在的轿子**满箭矢,燃烧起熊熊火焰的场面的时候会因受了太大刺激而疯掉……我以为,我可以,我可以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冷静得去对待白凡,但我错了——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会陷入无边的悔恨和自责当中,完全失去对策,乱了方寸,而且……我真的很想莺儿,很思念我的女儿!”
看到轩缘鹤那寒冰一般的脸逐渐融化,到最后似要溶解出水来,潋云初眸中的血色慢慢褪了下去,可还是气不过,特别是一看到白凡那幅模样,就心痛得快要抓狂,低下头去,紧紧闭上眼睛,又大喊道:“可是,凡儿却变成了这样……都是你,都怪你,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这么多事?为什么就是不让他好过?”说到后面,情绪又逐渐激动起来,挥拳使劲朝轩缘鹤揍去。
被潋云初发泄一通后,轩缘鹤早已满嘴嫣红,头破血流,却不但没有倒下去,反而勉励得撑着身体笑了起来。虽然明显得力不从心,但那笑声中有丝赎罪后的痛快和一种对于面前之人的嘲弄。片刻之后,轩缘鹤忽然止住笑声,快速抬起手,抓住胸前的那双手,冲着潋云初又冷笑一声,道:“我一直以为我对白凡的爱比不上你,而且永远也比不上。不过,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你是很爱他,很宠他,小心翼翼时时刻刻得保护着他,但你对他的爱是偏执的,是盲目的,是不顾一切没有丝毫理智的感情用事。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将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了,他该怎么办?”
“我们……会不在他身边吗?”听到此处,潋云初情绪逐渐平静下去,略微茫然得喃喃道。
“这可说不定……”轩缘鹤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淡淡的哀伤和苍白,就像他已感觉到了有些什么正在逐渐向着他逼近。